导读

“经济增长6%以上”、“新增城镇就业1100万人以上”、“对制造业研发费用投入加计扣除100%”，这是今年两会政府做出的承诺。在全球新冠疫情尚未褪去、国外政治经济动荡的当下，这些承诺传递出哪些信号？底气又来自哪里？

2021年两会闭幕当日，观察者网专访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解读“中国自信”。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

【采访/观察者网 小婷】

观察者网：在防疫常态化和中国迅速复工复产的背景下，其实很多人都快要忘了这是一次在疫情期间召开的两会。您怎么评价这次疫情中的两会，它向内外传递了哪些信号？

张维为：外界曾猜测中国两会可能推迟召开，因为前一段时间北京和一些省市都有少量疫情，但这些疫情很快被控制住了，两会如期召开本身再次显示了中国抗疫模式的成功。

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今年中国经济增长为6%以上，这再一次向世界传递了中国经济稳步发展的积极信号。在世界因为疫情而普遍陷入不确定乃至迷茫的时候，我们两会向世界提供了清晰的目标和巨大的确定性，这对提振全球战胜疫情和恢复经济发展都有帮助。

观察者网：今年为配合疫情防控，我们缩短了会期，政府工作报告也首次设置了“双版本”。但美国参议院却为了党争追求“程序正义”，花了11小时在国会上全文朗读628页新冠纾困方案。我们也做了报道，叫“‘中国1小时’撞上‘美国11小时’”。以往一直有声音批评我们的两会是“橡皮图章”，您怎么看这次同时发生在大洋两岸的两场会议？西方民主制度发展到今天，为什么越来越陷入到自己的陷阱中？

张维为：这篇报道写的很好，这就是中国的实质民主和美国的程序民主的差别，也是人民民主和资本民主的差别。实质民主是真正管用的民主，讨论人民真正关心的问题，从就业到医疗，从科技到养老，集中人民的智慧和意志，反映在政府工作报告一遍又一遍的审议和修改之中，也反映在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的各项决定之中，最后变成人民的行动，国家就这样不断跨越式发展。你只要比较一下我们的政府工作报告和美国总统的国情咨文报告，就会发现一个多么的实，一个多么的虚，如果再看报告变成行动的执行力，那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你看李总理回答记者提问时谈他到基层调研疫情对就业的影响，谈他从网上发现大约三分之一的问题都涉及就业，这就是中国民本主义的民主模式，把民生放在重中之重的地位。为了舒缓疫情的影响，政府出台政策减免税费，减免房租、水电费，全国范围内稳岗补贴资金7天内到位。去年确定的就业目标是900万，最后创造了1186万人的就业，年经济增长2.3%，使中国成为唯一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

反观美国国会搞党派政治和程序政治，用11小时读冗长的报告来阻挠审议。美国民主早已重病缠身：资本力量的控制、法律程序的僵化、金钱政治和游说集团的泛滥、疫情防控的荒腔走板，等等。连续许多年，美国民众对国会的满意度很少超过20%。如果美国人真喜欢他们这个民主制度，务必请他们留着自己受用，长期坚持下去，如果不破产的话。通过这场抗疫，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把美国民主看成是美国笑话。不过留着它作为反面教材也好，它可以成为中国民众调侃的靶子，给我们网民带来不少乐趣。

这次美国荒腔走板的抗疫，让体制弱点全面暴露。图片来源：新华网

观察者网：您在两会前央视新闻公开课推出的特别节目《维观两会》中，比较过上海和纽约两座城市。两会期间，人大代表、复旦大学丁光宏教授也做了对比，“上海医疗费用不到纽约1/10，但期望寿命长2岁多”。从体制角度考虑，您分析我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张维为：更准确地说，纽约的人均寿命是79岁，上海是83岁，这是2019年的数据，估计这次新冠疫情还会拉低纽约的数据。四岁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差距，而是很大的差距。美国医院和医疗保险大都是私营的，美国是唯一没有实现全民医疗保险的西方国家，约三分之一的人口即使患病也不愿去医院，因为看病太贵。

这次疫情爆发，再一次把美国的医疗问题及其背后的政治制度问题暴露在世人面前：我们把人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美国把商业利益放在第一位，背后不仅是中美医疗制度的差别，也是两种政治制度的差别。

你提到了央视新闻公开课，我当时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每次我们公布一个所谓的国际标准的指标时，最好同时公布一个更加反映中国人偏好的、更加接地气的指标，这可以帮助国人更好地读懂自己的国家，也帮助老外更好地了解中国。因为西方的指标体系问题太多，就像2019年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全球卫生安全指数》（Global Health Security Index，简称GHS Index），把美国排在第一名，把英国排在第二名，把中国排在第51名，一场疫情把美国打回原形，这个指标也成了国际笑话。

其实这种西方搞出来不靠谱的指标体系比比皆是。我自己多次比较上海和纽约，这两个城市都是各自国家的发达板块，按名义GDP，纽约比上海高大约四倍，但上海的家庭中位净资产、人均预期寿命、婴儿死亡率、社会治安、基础设施等指标都好于纽约。这些都是普通百姓最关心的指标，上海比纽约好很多。这也反映了名义GDP指标计算方法本身可能存在很多问题。纽约有个华尔街，创造了很多金融泡沫GDP。我们一定要坚持实事求是，用中国人的眼光看问题，坚持指标体系创新，否则容易被西方忽悠。

抗疫期间，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党支部书记张文宏的一句“党员先上”，道出了中国共产党人的责任。图片来源：文汇报

观察者网：这次两会备受关注的是关于香港选举法案的修改，去年是香港国安法，这已经是连续两年，在国家最重要的政治会议上讨论香港问题，足见中央的决心。您怎么理解这次提出的“构建有香港特色的新的民主选举制度”，它和“一国两制”的关系？

张维为：我在2019年香港修例风波爆发后，通过《这就是中国》节目提到香港的制度出了大问题，再不进行改革，香港将会一路走衰。这次由全国人大通过直接立法来改革香港的选举制度，非常之好。决定通过时会场想起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因为它代表了14亿中国人民的意志。

这次修改的核心是确保“爱国者治港”的原则得到落实。在任何国家，包括其地方政府的领导人，爱国都是最起码的要求，但在香港我们目睹了全世界都罕见的乱象：在立法会议员宣誓仪式上，有披上“港独”旗帜的，有修改誓词的，有使用道具高呼“自决”口号的，这些乱象激起了全中国人民的愤怒。

从去年港区国安法到今年关于改革香港选举制度的决定，都说明我们抓住了机遇，釜底抽薪地解决西方势力和“港独”势力推动颜色革命的企图。他们搞颜色革命，“反中乱港”，就是要推翻一国两制，推行“一国一制”，把西方的劣质民主模式推广到香港和大陆，我们当然要给予迎头痛击，全面地、完整地落实“一国两制”，“爱国者治港”本来就是“一国两制”安排中的基本内容。

相信通过这次改革，我们将确保“爱国爱港者治港，反中乱港者出局”，不给“反中乱港”分子任何窃取染指管治权的机会。唯有这样，香港才有稳定和繁荣的未来。

观察者网：这次两会，我感触比较深的一点是习总书记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会议的医药卫生界教育界委员时，谈到“四个自信”时的一句话：年轻人心态在变。您在《这就是中国》节目中和课堂上跟年轻人交流，对这一代人思想精神面貌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张维为：你的问题使我想起去年底，观传媒做“答案年终秀”，让我做最后压轴演讲，我原来的题目是“世界与中国接轨？”，有一个问号，我的基本观点是：一些方面，我们要与外部世界接轨，一些方面我们不需要接轨，一些方面外部世界要与我们接轨。但后来观传媒90后的小编对我说，问号就不用了吧。你看，他比我还自信。

中国变化的太快了，所以代际变化也快。我们迎来了可能是中国近代史以来最自信的一代，他们是互联网的原住民，对外部世界的了解总体上超过长辈，他们普遍爱国、三观正、有才华，他们是真正平视西方的一代。《这就是中国》节目受年轻人欢迎也证明了这一点。

其实，自信是一种健康的人格，做人就应该自信，更何况中国人有家国情怀，我们的国家确实比其它国家做的好。这次整个疫情期间，我在上海，我说过很多次，今天的上海是一个比今天的纽约更现代、更发达、更普遍富裕的城市。但国家遇到劫难的时候，我们的年轻一代照样第一时间冲上去，这次逆行的医护人员中有近一半都是90后，他们有一句话感动了无数国人：2003年非典的时候你们保护了我们，今天轮到我们来保护你们了。在一个开始普遍富裕起来的社会，年轻人还有这种众志成城的团结精神，一种为了他人可以冲上去的精神，令人感动之至。

观察者网：习总书记还有一句话，说“中国已经可以平视这个世界了”。今年也是建党百年，我们用了一个世纪才完成从仰视到平视的视角转换。回顾这百年历程，您认为今天这种“平视”的底气是什么？

张维为：一切在于国际比较，中国发展起来了，进步的很快。我很多年前就说过：一出国，就爱国，这个比例至少70%，现在至少80%，因为90后、95后也加入了出国看看的大军，他们是移动互联网的一代，一出国才发现只有中国做到了“一部手机，全部搞定”，我们确实用数十年时间，走完了西方国家数百年的工业化之路，今天已经处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第一方阵。

但直到10年前，我们社会还不那么自信，很多人还是仰视西方的，公知一度几乎主导了网络社交媒体，但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2020年是一个转折年，中西方疫情防控的对比，中国模式体现出来的理念、效率、信息化程度、团结精神、制度优势全面碾压西方模式，中国人民经历了一场新的思想解放。中国普通民众——特别是年轻一代——通过移动互联网等手段睁开双眼“平视”西方，全方位进行中西方对比，他们发现了一个被中国公知虚构出来的灯塔国，这极大地增强了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通过平视西方，中国人民获得了一种久违的心胜，这种心胜对于我们从容应对各种挑战很有帮助。